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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二十五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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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打疫苗這件事上,胤禛對大臣們的收費雖然是一二金子一只疫苗,但他也會酌情處理,比如特別清貧的朝臣,會記賬,一年之內慢慢的扣,這是“分期付款”,而未來,如果要給中下層百姓註射,疫苗的價格會降得更低。

“那麽,拿一二金子來找你註射的,如果知道別人用二二銀子就能註射,肯定會覺得虧大了。”十阿哥說。

“不會呀。”胤禛理所當然地說,“拿二二銀子來的,就是普通的太監或者太醫註射,有可能連紫禁城都進不來,拿一二金子來的,是我坐在皇宮大內,親自給他們註射——同樣是漢堡可樂,你和美國總統在白宮裏一起吃,總比自己在麥當勞吃要貴得多吧?而且對他們來說,我親自註射,還可以增加一層迷信的色彩,那就更值得了。”

十阿哥被他給氣樂了:“你還明碼實價了!可是四哥,難道不是徹底交給市場來運作,更合適麽?”

胤禛搖搖頭:“大清本身沒有成熟的市場經濟,在這裏運作不起來。其次,疫苗是特殊產品,攸關性命,不能走市場化道路。”

於是接下來,胤禛就成了個打疫苗的“護士”。他做了個詳細的列表,目前,先給在京的大臣們註射,然後再是大臣的家眷,然後再給外放的高官——關於這一點胤禛拿不準,因為迄今為止,病毒只在京城這一塊地方發作,京師之外,並沒有收到任何喪屍襲擊的通報。

當然除了他,學會註射的還有一些手指靈巧的太監宮女,這批新上崗的“大清護士”要給宮內女眷和朝臣家眷註射,還有駐京的兵團註射,都是極為繁重的任務。

於是,在規定好了的“註射日”,文武百官排著隊,一批批進入紫禁城,然後拿著號碼牌,一個個進入東暖閣,讓胤禛給註射疫苗。

每一個進入房間的大臣,都被胤禛那一身古怪的打扮給嚇了一跳!

只見皇上沒穿龍袍,卻穿著一身從上到下的素白,頭上戴著布帽子,嘴也圍著一塊白布,看起來奇怪極了!

“坐吧。”雍正皇帝指了指對面早就安排好了的椅子,“袖子卷起來,把胳膊伸出來。”

馬齊哆哆嗦嗦卷起袖子,把胳膊光溜溜伸出來。

胤禛一面給綁皮筋,一面又問:“沒飲酒吧?最近有沒有著涼?身上有無受創的出血口?”

情況問明白了,他又叫人放松,“不要緊繃著,不然會更疼的”。

然後用酒精消毒,再把針紮進去。老頭兒從來沒打過針,這一紮,臉就有些變色,嘴唇都開始發抖。

胤禛發覺馬齊的緊張,趕緊道:“不要怕,不會太疼,就這麽一點點……好了!打完了!你看,一點都不疼吧!”

又用藥棉按住針口,囑咐對方,“一個時辰之內不要離宮,有任何不適趕緊來告訴朕。”

打完了針的,就按著藥棉球從屋裏出來,那一個個臉上無不是驚奇的神色,還沒打的,就呼啦啦圍上去,詢問詳情。有的說那一針很疼,有的說疼什麽呀,像螞蟻咬一口,還有的解釋說很疼是因為“皇上用勁兒太大”。有人說,他一連被紮了二針,血都出來了,旁邊人就都說,“那是皇上對您老的器重,我們都紮一針,您老紮二針,多值得!”……

十阿哥坐在一邊,差點笑噴,他心想器重個毛啊,明明是他四哥打針技術不過關,打個疫苗能把血給打出來,真要去醫院當護士,胤禛這臭水平就得被投訴了。

一時間朝房裏熱鬧非凡,活像幼兒園裏嘰嘰喳喳的小朋友。

胤禛整整打了一天的疫苗。

從大清早,一直打到日暮黃昏,恰恰最後一個來的就是那個理藩院的主事,長得像演員王凱的那人,因為這幾年升了官兒,他也有資格進紫禁城來打疫苗了。等人家一坐下,胤禛就說:“你最近沒貪汙吧?”

把人嚇得屁滾尿流,差點跪在地上。

也是因為過程中太過緊張,肌肉繃得太硬,那人疼得臉色泛紫,險些哭出來。

等人離開,胤禛累得頭暈眼花,他摘下口罩,疲憊地趴在桌上。

我這哪兒還是當皇上呀?他暗想,人家醫院的護士還有個輪班呢。

所幸朝臣們沒有誰發生過敏反應,胤禛總算放下心來。

卻有一個人,沒來註射疫苗,那人就是斯傑潘。安德烈說,斯傑潘的情況和其他人不同,他原本就是中過毒的,雖然後來用了解藥,但身體可能已經異於常人了。

新研制的疫苗,恐怕不適合他。

但是很快他們就發現,疫苗的註射可以防止他人暗中下毒,然而一旦被喪屍嚴重咬傷,疫苗就無效了,它唯一的作用就是讓這個人死後不變成喪屍。

沒過多久,弘歷也回宮來了,他告訴胤禛,京城裏最近,來了一些外鄉人。

“不是京師的,甚至也不是大清的。”弘歷搖頭,“是從那邊跑過來的。”

胤禛一聽,頓時緊張起來:“你見著了?!”

“我沒親眼看見他們,有一個,在路上看見了,但遠遠的那人發覺是我,就躲起來了,再追過去已不見蹤跡。”弘歷慢慢道,“恐怕,是記住了我的模樣,早就有了警醒。”

“是什麽人呢?!”

“應該就是俞謹那些人,我能感覺得到。”弘歷皺眉道,“而且還有個不好的消息,俞謹死了,可是,又沒死。”

胤禛一楞:“怎麽叫死了又沒死呢?”

“這個,我也解釋不通。”弘歷說,“就是那個被我看見的人,在他的腦子裏閃過俞謹的名字,而且明顯是受俞謹控制的,所以他應該沒死。”

胤禛糊塗了:“既然沒死,為什麽你又說他死了?”

“阿瑪,俞謹的模樣大致是沒怎麽改變的,雖然我那一瞥看得非常粗糙。”弘歷擡起頭看著他,“那人在瞬間閃現出的俞謹的臉,和當初我在咱家地牢裏看見的俞謹的臉,一模一樣——怎麽可能呢?已經過去十多年了,怎麽可能一模一樣呢?俞謹和阿瑪的年齡差不多,按理說,衰老程度也應該一樣才對。”

胤禛費勁想了半天:“或許那人的記憶是過去的俞謹?”

弘歷搖搖頭:“是新鮮的記憶,而且很明顯,躲避我的要求就是俞謹告訴他們的。同時,這些人似乎是把俞謹放在非人類的領域裏。”

“啥……啥叫非人類的領域?!”

“就是說,把他當做和自己不同的種類來看待,極有畏懼感。所以我只能得出這種結論:他既死了,又沒有死。唔,信息獲得的太少了,構不成有效的分析,可惜。”

胤禛不禁毛骨悚然,他理解不了這種在死與活之間的概念。

“而且我也明白他們是怎麽做到的了,確實不是無目標的掃射,他們是先確定了受害人,然後跟蹤,在跟蹤途中用很小的工具,將病毒射進受害人的身體。”弘歷說,“他們準備得非常周翔,並且行動隱秘穩健。這些家夥很了解大清,這樣一來,我們也很難抓住他們。”

同時,弘歷還帶來一個消息:民間在彌漫一種奇怪的傳染病。

“什麽傳染病?”胤禛頓時緊張起來。

“好像,也不是多麽嚴重,就是發燒,嘔吐,腹瀉,起疹子。”弘歷說,“很多人得病,但是致死率很低,發作之後就好了,再不會二次染病。”

聽說致死率很低,胤禛放下心來,也沒太多興趣詢問詳情,恐怕是瘧疾之類的,可能沒那麽嚴重,他暗想。

他已經顧不上普通病人了,眼下胤禛的全副心思,都放在喪屍病毒上。

這次出宮,弘歷意猶未盡,他覺得自己還沒玩夠,不多久,又和胤禛說想出去。

“又去哪兒?”胤禛無奈,“前些時不是剛出去了嘛。”

“可是,我想去京城之外瞧瞧。”弘歷眨眨眼睛,“外頭比宮裏好玩。而且上次的事情,還沒來得及探查清楚……”

“是說底層的那種傳染病?”胤禛搖搖頭,“目前大清衛生條件不合格,像那種程度的傳染病多得是。也沒什麽好查的,倒是你,總往外跑,不覺得累麽?而且外頭又沒宮裏伺候得好。”

“可是,外頭好玩嘛。”弘歷還要堅持,“阿瑪總往那邊跑,這兒留著一個假阿瑪,我不想呆在宮裏頭。”

胤禛仍舊不同意,他眼下和胤祥忙於追捕突發喪屍病毒的那些受害者,已經忙得不可開交,他勸弘歷留在宮裏,多少還可以幫他的忙。

弘歷雖然不大樂意,最終還是依了他。

難怪乾隆要七下江南,胤禛暗想,看來外頭真的比家裏好玩得多。

雖然註射疫苗的工作一直沒停,但仍舊阻止不了四處報來出現喪屍的消息。大清不比現代,能註射疫苗的醫護人員本來就缺乏,胤禛培訓了一天也才培訓出四個太監,再者人口又分散,沒有快捷的聯絡工具,百姓普遍對現代醫學儀器抱有懷疑抵觸……這些,都在很大程度上阻礙了疫苗的鋪開,報上來的數據,仍舊讓胤禛頻頻皺眉。他們傾盡全力,所能做到的也只是不讓喪屍災難徹底泛濫開來。

胤祥已經放下了手頭的各種公務,領著一只訓練有素的隊伍去各處捕殺喪屍,胤禛很不放心他,但又無法跟著胤祥一同出宮去獵捕喪屍。尤其,近期喪屍頻頻出現在軍營裏,中毒者往往是力大無窮的巨漢,通常好幾個人都難以制服,不幸被咬傷的人則更多……

為此,安德烈制作出一種專門捕殺喪屍的工具。

“雖然看上去是個圓圈,但它裏面藏著的儀器,可以準確定位喪屍。”他手抓著那個碗口大的塑料白圈,一面將裏面的機關指點給胤禛他們看,“套上去之後,圓圈會將咽喉鎖緊,然後這裏面彈出鋒利的刀具,直接把喪屍的脖子切斷。”

胤禛打了個哆嗦:“如果誤套到正常人的頭上,怎麽辦?!”

“正常人身上沒有喪屍的特殊氣味,我用到了生物上的一些技術,所以不會發生誤套——即便刻意套到活人頭上,它也沒反應。”

說著,安德烈就把那圓圈套在自己的脖子上:“你們看,沒有任何動靜。”

十阿哥膽戰心驚地讓他趕緊把那個圈拿下來:“但是圓圈怎麽投擲到喪屍頭頂呢?這玩意兒這麽輕,恐怕扔不了多遠……”

胤祥在一邊仔細看著,忽然,心中一動,他說:“你們等一下!”

然後他飛奔出去,過不了一會兒,手裏拿著一個紅頂子回來。

“這是哪裏拿來的?”胤禛楞住。

“李衛在外頭等著呢,我叫他先把帽子給我用一下。”胤祥說著卻樂了,“他嚇壞了,以為我要摘了他的頂子。”

幾個阿哥都笑起來。

然後胤祥就把那圓圈,小心翼翼放進官帽裏,他用手顛了顛:“這個重量就不錯了,如果是套馬套得熟練的人,肯定能準確扔到喪屍的頭上!”

安德烈也點了點頭,他拿過官帽來:“用紅頂子畢竟不妥,咱們不能拿官帽扔來扔去,那也太不嚴肅了。讓我想想,可以換成普通的帽子,比如草帽什麽的,不引人註意的那種……”

十阿哥在一旁,忽然微笑不已。

胤禛問:“你笑什麽?”

“我想到了這個東西的名稱。”十阿哥伸手一指那嵌著圓圈的官帽,“這不就是傳說中的‘血滴子’麽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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